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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方春早,公園里此時已經(jīng)爭奇斗艷。幾棵紅梅開得熱鬧無比,樹下已有些許落花,遠遠望去,星星點點,好不漂亮。
我常去公園里散步,一來二去,跟一位在公園里掃花的老人熟絡起來。他常拿著掃帚,小心地掃著那些梅花兒,然后撿出雜草和枯葉,把花兒捧進一個紙盒里。
我非常奇怪,落地的紅梅有什么用呢?好奇的我連忙百度了一下,多半說紅梅可入藥。也許,他是用紅梅做藥吧,我心里想。
老人把紙盒夾在腋下,彎腰去撿掃帚時有點費勁,我連忙撿起來遞給他,老人朝我點頭說了聲謝謝。
“老人家,收集落花有什么用嗎?”我禁不住問。“我老伴兒非常喜歡花,不方便來看,我就帶些花兒回去,讓她瞧瞧。”老人輕描淡寫地說著,我的心卻變得有點沉重。
“我?guī)湍阏蹘字π迈r的梅花吧,插在瓶子里,可以放好幾天呢,那樣好看多了。”我說。“那可不行,公園里的花是供大家觀賞的,摘不得,而且老伴兒也不喜歡折的花枝。”老人連忙謝絕我,“前年我折了幾枝臘梅,被老伴兒批評了好幾天,從此不敢隨意采花了,但是可以收集些落花哄她開心。”這時,我也意識到自己的造次,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“能去看看奶奶嗎?”我突然心一動,想去看望那位老人。“那敢情好,如果不介意的話,現(xiàn)在就去吧。”老人爽朗地笑著說。
“您等一下,我馬上回來。”我說完,匆匆去買了一束鮮花,然后和老人一起到他家去。
老人的家離公園不遠,不一會兒就到了。推開門一看,一位奶奶在床上躺著,看到我們進來,滿臉笑意。“來客人了?”奶奶問老人。
“奶奶,我是來看望您的,給您帶束花。”我笑著遞上去,奶奶抱著鮮花,高興極了。
攀談后才知道,奶奶由于行動不便,很少下樓。老伴兒每天出去時,就帶些外面的“風景”回來,有時是一把落花,有時是幾片落葉。
“天氣好時,我也把她推到外面轉轉,她可開心了,像個孩子一樣不愿回家。”老人說,“她出門前,要梳洗打扮一下,還要抹點口紅,說那樣才精神呢。”奶奶不好意思地笑了,看得出來,盡管她身體不好,卻特別精神,那種笑是發(fā)自內心的。
“看著那些落花,就感覺春天走進家里了,我非常喜歡呢。”奶奶說。難怪老人去掃花,原來是想討奶奶的歡喜啊。當時,我的眼淚就濕潤了,看著老兩口相濡以沫,真的讓人感動。
那一刻,我也對“落紅不是無情物”這句詩有了新的理解。